“狱长姐姐,又要麻烦你啦,嘻嘻嘻。”
童稚的声音带着回声在房间里响起。
肉瘤的收缩也越来越剧烈,插在它身上的电缆,随着它的收缩,被一点点从它的身体里挤了出来。
狱长见状,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大把棒棒糖。
她连糖纸都来不及撕掉,就一股脑地把棒棒糖全都塞进了嘴里。
此时,一股诡异的波动刚好漫过狱长的身躯。
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呢喃声在狱长耳边响起,狱长的眼神在微微恍惚之后,火速恢复了正常。
“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下。”狱长含糊不清地嘟囔着,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肉瘤的本体。
整个肉瘤就诡异地悬浮在房间之中,收缩舒张的速度越来越快。
随着它的起伏,表面上逐渐出现一个鬼脸样的凸起。
这张面孔的相貌狰狞,似乎是在嘶吼挣扎。但是它越挣扎,这颗凸起也跟着越来越大,直到最后变成了接近一层小楼的大小。
然后这颗凸起骤然凹陷、消失。像是被肉瘤吞进了肚子里一样。
肉瘤也随之重归平静,但是它外周的血管却开始黯淡了下来,仿佛刚才耗尽了它所有的力气。
看到这一刻,狱长将手按在了房间里的墙壁上。那些被肉瘤挤出体外的电缆,像是冬眠醒来的蟒蛇一样,重新开始移动。
它们的末端再次接触到了肉瘤上,在电光之中,再次捅进了肉瘤的表层。
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呢喃声,也在此时落下了帷幕。
此时,位于肉瘤内部的陈烽,身边多了一只皮肤通红,头顶长着三只犄角,背后还生长着蝠翼的家伙。
它有些愤怒地看着周围的环境,对着陈烽吐出了不知名的语言。
就在它刚开口之际,它的整个身体突然像是被一双大手按住一样,在嘎嘣作响的声音里,不断扭曲变形,最后变成了陈烽印象中,穿越前家中煤气灶的模样。
“储备的能量,快要耗尽了呢……”芭比娃娃的语气有些吃力:“剩下的……全靠叔叔们了。”
“提线小丑”轻车熟路地操纵着陈烽的胳膊,将他的手怼进了煤气灶里。
这一次,陈烽的手心终于多出了一枚闪耀着诡异光泽的核心。
他的掌心迫不及待地裂开了缺口,舌头状的血管翳将核心卷入,大串熟悉的信息在陈烽的意识里再次出现。
【吞食禁忌物核心,融合解析中……】
陈烽的身下,一道新的影子在它的脚下出现,这道影子和“夜枭”的千变万化有些相似,却又全然不同。
如果说“夜枭”只是没有固定的形态,而这道新出现的影子,甚至连固定的本质都没有。
它的形态变幻之中,逐渐在朝着陈烽原本影子的形状靠拢。
【禁忌物“模仿怪”之心,已融合。】
【它是由诸多能力不同、特性各异的禁忌物所提取的精华组成。理论上说,它可以模仿任何它见过的生命形态与能力,甚至可以模仿禁忌物。】
【备注:新诞生的它,并不甘于成为某人的助力,此刻它正在冒出一些危险的想法。】
躺在担架车上的陈烽,感觉自己正在快速的虚弱下去。
这种虚弱不是来源于身上的伤势,而是有一种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烙印,正在被什么东西抹去一样。
结合刚才的备注……
这个新出现的影子有问题。
冥冥中的感觉在告诉陈烽,如果继续这么下去,自己不仅会死,甚至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抹除。
而这个新出现的影子,会取代自己,在这个世界活下去。
他艰难地凭借着意志去压迫着“模仿怪”,但是他重伤的身体,让他已经无法像之前那样,将这些心怀鬼胎的核心给压制住。
他的嘴唇越来越苍白,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已经没有。
“我应该没有做错呀,怎么会这样。”芭比娃娃的声音就像是做错了题的小孩子:“这样下去爸爸和叔叔阿姨们都会出事的!”
它焦急地想要帮助陈烽,但是它现在就像耗尽了电量的仪器一样,除了着急什么都做不了。
眼看着芭比娃娃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,“窃密者”突然动了。
大片薄雾般的影子笼罩在了“模仿怪”之上,但是已经有了陈烽一半模样的“模仿怪”身上居然散发出来了类似陈烽强行压制这些影子时的那种力量。
“窃密者”一时之间竟然落入了下风。
同样感受到了危机,旁边的“提线小丑”收回了落在陈烽身上的丝线。
无数的丝线如同暴雨梨花针,直奔向了“模仿怪”。
丝线缠绕在“模仿怪”身上,令它的动作和压制力明显减少了大半。
但还不够。
此刻陈烽、“窃密者”、“提线小丑”三者的合力之下,也只是勉勉强强和“模仿怪”僵持。
但是随着陈烽的气息越来越弱,这种脆弱的平衡随时都可能被打破。
就在这时,在旁边萎靡不振的“夜枭”终于动了。
它扭动着影子,悄然缠上了“模仿怪”。
不过下一刻,它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,被打飞了出去。
“夜枭”重重地跌落,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。
但是已经足够了。
趁着“夜枭”分担了“模仿怪”一部分注意力的瞬间,提现小丑手里的丝线骤然拉紧。
此刻它的丝线已经切换了模式,从之前的“操纵”,变成了武器的“切割”。
“模仿怪”瞬间吃疼,它的身体不断挥动,身上的丝线被它疯狂甩动、撕扯。
连带着操控丝线的“提线小丑”,也被它轮沙包一样砸过来,又抡过去。
就算不断遭受伤害,“提线小丑”的丝线依旧没有收回的迹象。
因为同时变化的还有“窃密者”。
“窃密者”猛然收缩了身躯,已经不再是薄雾的模样。
它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,将整个“模仿怪”彻底包裹。
玉石俱焚一样的火焰之中,“模仿怪”发出了无声的惨叫。
僵持之下,陈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“提线小丑”身上的丝线越来越少,“窃密者”的黑色火焰越来越淡,一边的“夜枭”更是早已奄奄一息。
“模仿怪”的身体也在烧灼中,如同缩水的毛衣般越来越小。
突然,“窃密者”的影子猛地一抖。
数不清的记忆洪流席卷向了“模仿怪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