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隆隆。
煌煌天雷破空而至。
“法则....你小子掌握领悟了法则...”
李五后瞪大了眼睛,后退了两步,望着被天雷劈中后,焦黑的地面,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惧。
他虽然也踏足了练气化神境后期,寿元已达数百年,却依旧没有领悟法则之道。
看着王逸枫举手投足间便施展出雷电法则,自然是有所忌惮。
“不可能,你受了如此重的伤,怎么可能能调动这么多的法力。”
王逸枫咧了咧嘴,终究是伤势太重,影响了施法的精准度。
正如李五所说,王逸枫此刻的丹田之中翻江倒海,几欲崩溃。
可王逸枫却顾不上这么多,眼中杀意渐起,面色渐渐变得凶恶狰狞。
“你不配听!”
一声爆吼,令在场的所有罗刹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颤。
轰隆隆!
血色天空之上,电闪雷鸣。
四周的罗刹们仿佛急退的潮水一般闪出一丈开外,争先恐后,生怕自己成为天雷的下一个目标。
手中紧握的武器已然颤抖。
王逸枫笑了,环视在眼前的罗刹军团冷笑。
那笑声缓缓传播开来,成为了这血色环境中的唯一主旋律,令人闻风丧胆。
就这般乌合之众,你说能打十万天兵?那牛魔王挨的打又算什么呢?
“咳咳咳!”
王逸枫发出剧烈的咳嗽,气血翻涌而上,一口鲜血破口而出,身形踉跄,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晃晃。
“妈的,刀来!”
李五怒喝了一声,接过一旁罗刹小兵,递上来的偃月刀。
“差点给这小子唬住了,这小子撑不了多久,小的们,给我杀了他,拿下其首级者,奖励由夜叉提炼出来的血精百枚。”
“同时,可入禁军麾下,不用充当贡品!”
血精是幽冥界的通用货币,由幽冥生物的精血提炼而成。
其中,当属夜叉,罗刹的提炼出来的血精最为珍贵。
服用后,可精进法力,延年益寿。
王逸枫也是从小夜叉们闲聊时的只言片语中得知。
心中隐隐对罗刹国的真正面目有了猜测,与天庭做交易,用罗刹和夜叉的血精换取罗刹国表面上的和平。
罗刹士兵们闻言,原本下垂的武器被重新举起,惊恐的眼神渐渐被疯狂所取而代之。
重赏之下,斗志在熊熊燃烧。
“一群饭桶,就想要我的命?”
王逸枫嘴角咧出一抹轻蔑的笑容,唇齿间的鲜血触目惊心。
“杀!拿下他!”
李五大手一挥,偃月刀直指王逸枫,一声令下。
“杀~”
震耳欲聋的冲杀声伴随着铠甲摩擦碰撞的声音响起。
无数的罗刹士兵肩并肩肘并肘,掠过李五,朝着王逸枫峰涌而上。
罗刹之中,李五鹤立鸡群,站在原地,如老叟戏顽童般,运筹帷幄。
王逸枫双眸布满白纹,手掐雷诀。
施展‘督天雷公咒’
全身雷光涌动,周围的空气中隐隐有电弧炸响。
背部一双由万千雷电凝聚而成的翅膀悄然浮现,手中布满雷电纹路,已然化身雷神。
...
紫金宫殿内
一间昏暗的房间中。
铁扇公主无力地瘫坐在地上,那双平日里妩媚动人的眼神已全然失去光彩,芭蕉扇被随意扔在一旁。
垂眸望着胸前那刻有“小甜甜”三字的玉佩,笔法笨拙得可笑,却带着一股子执拗的认真。
一滴眼泪悄然滴落。
那年的牛魔王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,并未似现在这般威风凛凛。
孤身一牛在这幽冥界闯荡。
而她已然是声名赫赫,天赋异禀的罗刹公主
那是二者的第一次邂逅。
甫一见到罗刹公主,牛魔王便被勾去了七魂八魄。
二人目光对视良久,眼中情意自在不言之中。
牛魔王红着脸,唯唯诺诺的说:
“俺爹说了,你就是俺未来的夫人,这个...是俺牛家的传家宝,就给你了,就当是我的定情信物。”
她浅浅一笑,用芊芊玉指搓了搓他的牛头:“你天赋这么差,又这么弱,以后能保护好我吗?”
牛魔王闷声不语,良久后,方才一脸认真地说道:
“俺现在不行,但俺能学!俺要出去闯荡,拜师学艺,闯出名堂!十年后,俺定能成为幽冥界最厉害的大妖王,踩着七彩祥云来娶你!”
她笑了,紫晶宫殿中所有人都笑了,只当作是戏言,毕竟婚约在身,无论如何牛魔王成不成器,都能娶到罗刹公主。
可牛魔王却是无比认真,自那日起,他便真的从罗刹国的地界消失了。
有人说见他在幽冥血海跟老蛟龙抢灵药,浑身是伤也不肯退;有人说他去了极北冰原拜师,在冰洞里跪了三个月才求得一句指点;还有人说他跟山精鬼怪结伴,在险地摸爬滚打,硬生生靠着一股蛮力和韧劲,渐渐在幽冥界闯开了名气。
她就在紫晶宫殿中,听闻牛魔王在幽冥界中威名越来越大,总会一个人偷偷地笑。
十年之约悄然而至,那天她特意换上了最爱的云霞裙,将玉佩系在最显眼的地方,从清晨等到日暮,却始终没等来那道熟悉的身影。
牛魔王并未出现,宫中的流言渐渐多了起来,众人皆以为牛魔王是逃婚了。
而她却依旧相信,终有一天,他真的会踏着七彩祥云来接她。
可日子一天天过去,牛魔王依旧杳无音信。
后来多方打听才得知,牛魔王去了人界,还在那里结识了一群兄弟,闹出了不小的动静。
她不相信,不相信牛魔王会是如此般的负心汉。
直到那日。
没有想象中意气风发,轰轰烈烈。
牛魔王悄无声息地回来了,整个牛浑浑噩噩,失魂落魄,跪倒在他身边。
“对不起夫人,我食言了,没法踩着七彩祥云来娶你了。”
“七彩祥云,根本不是妖能驾驭的,那是天庭正神的坐骑,要受天规束缚,要断了妖根,要归入天庭麾下才能拥有。”
“俺为此闹了天宫,弟兄们都为了俺牺牲了...俺不愿意给天庭当走狗...”
眼泪终于决堤,顺着脸颊滚落。
她不是气他没带来七彩祥云,而是心疼他这些年独自拼杀的艰辛,心疼他为了一句承诺,跟整个天庭硬碰硬的执拗。
她走上前,轻轻握住他布满老茧的手,摇了摇头,哽咽着却带着笑意:
“傻子……谁要什么七彩祥云,我等的,从来都是你啊。”
思绪万千,她已走至偏殿门口。
“那子母河水,我答应了...”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