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缓用手抹了一把脸，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，说：“谢谢你们的祝福。”
他停顿片刻，又道：“你们以后也一定要幸福。”
底下的人齐声用力喊了一声，“好！”
声浪很大，传到秦缓耳朵里的时候震得他心神都在发颤。
人是很自私的动物，秦缓自己也不是一个无私的人。但却被这么一群粉丝不计回报地爱着。
被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，被无条件爱着更是。
秦缓以前一直觉得粉丝和主播之间，是要彼此索取一些什么的，他从粉丝那里得到人气和流量，粉丝从他这里得到情绪价值。
但如今，他的粉丝却说不需要他做些什么，只要他顺从内心，就好。
“谢谢你们。”秦缓再一次鞠躬，这一次他久久没有起身。
直到主持人抹了一把眼泪，说：“那就约好了，我们都要幸福。”
秦缓才结束鞠躬。
主持人说完之后又喊了布丁作为粉丝代表上来说话。
布丁上来的时候秦缓眼圈还红红的。
“哭了之后就要变丑了。”布丁说。
秦缓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，问她：“我现在还丑吗？”
“丑。”布丁说完之后又说：“所以你以后别哭了，你一哭就丑。”
秦缓没有说话。
“其实我今天作为粉丝代表应该是来给你送祝福的，祝你二十五岁生日快乐，也希望你以后的日子一帆风顺，事业顺利。最近嘛，就希望你主播赛的时候好好表现，争取拿到一个好的成绩。”布丁先是说了一句很官方的祝福，这段祝福没什么新意，但是却是粉丝最想说的一些话。
二十五岁了？秦缓自己听到这个数字都有些震惊，惊觉自己怎么一晃就这么大了？
十七八岁之后的记忆都被时间模糊成了一条线，单薄得仿佛没有厚度。秦缓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这几年过得太快了，甚至快得他来不及反应，就被岁月的浪潮推到了这个年纪。
布丁看着秦缓低着头的样子笑了下，“怎么？还以为自己十七八岁啊？欢欢，你知道你现在还在大眼热搜上挂着吗？”
“？”秦缓有些吃惊，他摇头道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两个热搜，一个是喜欢吃露脸，一个是你和林不言的名字。”布丁说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，又道：
“我六年前喜欢上你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这么红，那个时候你只是一个小主播，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观众。”
“这一路我知道有多不容易，围绕在你身上的争议从来不少，但是你从来都是坚强且乐观的。我知道以前有人说你实力不好，你就日夜加班，打了一个国服榜一出来；我知道有人说你直播风格不好，你就坚持直播的时候整活，落得一个作精的称号。”
“从来没人说过你这一路不容易，那就让我在这里代表我们全体粉丝说一句：宝贝你辛苦了。”
秦缓眼角还泛着泪花，他听到布丁的说辞微微一笑，再一次对全体粉丝鞠了一躬。
“最近围绕在你身上的争议更是多，我甚至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全是林不言的错，要是这个人不莫名其妙来做主播，你就不会有这么多飞来横祸。”
话题扯到了林不言身上，林不言感受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，却纹丝不动，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秦缓。
“但是后来我想开了，林不言，嗯，就是他，他也代表了你的一段人生，我不知道那段人生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，但是我通过旁人的只言片语，知道了那是一段怎么样的日子。”
“很遗憾没有见过正直年少的你发光的样子。”
“我理应是嫉妒林不言的，因为他曾经占据了这一段时光中全部的你。但是我又感谢他，感谢他陪在你身边，让你那段日子不至于是一个人。”
“我说这么多的目的是，如果你想做什么，不要顾及我们的想法，要是那样做你可以更加幸福，那你就那样做。”
布丁这段话其实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，之前大家讨论的时候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说这么一段话。
她们是唯粉，她们理应是只专注喜欢吃一个人的。
但是他怕喜欢吃有压力。
平时的直播，谁都看得出来，喜欢吃在慢慢接受了林不言了。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气氛都要溢出屏幕了，要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，他们两个还有一段缘分......
布丁和其他粉丝都不希望喜欢吃为了粉丝去放弃什么。
所以布丁还是决定说这么一段话。希望他勇敢，希望他一往无前，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看法。
底下有些泪点低的粉丝已经流泪了。
还有一些爹粉倔强地仰头，不想哭出来。
秦缓只是沉默，他哪里会听不懂粉丝到底在说的是什么样的一件事，但是这件事他自己都拿不准，又怎么能给粉丝一个态度。
秦缓下意识看向林不言，林不言还站在那个位置上，一直没有移动过。
他望向台上，笑了下。
然后低头摆弄手机。
几秒钟后，大家的大眼都收到了一条推送。
林不言：爱人是种本领，但是爱他，是我的本能。
有人看手机的时候刚好看到，然后发到他们临时组建的群里，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这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