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看起来不像是汉字的文字,应该是六字真言之一。
也就是说……这样的铁,还有五块散落在神州各处?
周若木面对着怀中的这块菩萨铁,心中的疑虑又多了几分。
刚刚,他分明看见的就是一尊菩萨像!怎么众人一回头,就又变回了一块铁?
“客官。究竟是要、还是不要,给个明白话。”
温铁匠没那么多时间来陪周若木发愣,他手头还有很多单子要做。
“你若觉得邪性,就把它放这。我们也不强买强卖。”
“行,那就要这块铁了。”周若木腾出手擦了擦额角的汗,把菩萨铁交给他,“什么时候能打好?”
“不多时日,也就两三天。”
温铁匠吃力地抱着这块天降陨铁,领着大伙回到热烘烘的铁匠铺当中,
“连同你之前定的刀剑,一并打完。派人直接送到你住的客栈去。”
正当周若木掏腰包补定金的时候,门外踉踉跄跄跑进来个人。
“周若木!咳咳……师弟!”一个因为当人炉熬坏身子的师姐跑了进来,面色惨白,司徒盈月赶紧去扶。“快……快……!”
“别慌,师姐。慢慢说!”
“慢不得了……”
从云音阁到客栈,再从客栈一路长跑至此,师姐的胃部翻江倒海,干呕了几声,
“快去……云音阁……快去!在、在三楼的包厢,有人想强要你其他师姐!都被带进去了!”
周若木脸色一变,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在收紧,最后崩断开来。
他把钱袋子整个解下来,丢在放炭料的桌子上:“温师傅,借你这的一把剑用用。”
温铁匠掂了掂钱袋子,点了点头:“客官,只是……万一闹出了人命,可别说从我这拿的剑。”
他管不了那么多了,把剑往腰上一挂。让司徒盈月照顾师姐,让徐壮引路,急冲冲地飞奔向云音阁。
“道长,那云音阁是石闻声开的。”徐壮边赶路,边对周若木劝道:“皇上逢年过节都要听他的班子进宫唱曲,有份量有排面,咱不能硬闯啊。”
“不连累你。”周若木按紧了剑,“你在这待着,我一个人去。”
云音阁门口,两个门童见周若木面带凶气,还用手按着武器,赶紧上前阻挡:“这位爷,刀剑莫入——”
“让开!”周若木运动风穴,爆出气压在周身一震,两个拦路的门童就跌倒在地上。
“闹事啦!闹事啦!”
云音阁大厅顿时乱作一团,唱戏的连忙跑下台,弹曲的把乐器都扔了;看客听众也乱哄哄地想要往门外冲,硬挤成一团。
周若木借着这个混乱,直冲到三楼,遇到了几个一筹莫展的同门和麻子脸师兄。
“师弟!”他忧虑的脸上露出了些惊喜,“你可算来了!快往这边——”
“在那儿!”
“抓住他!”
几个壮汉噔噔地爬上楼来,麻子脸师兄眉头一皱:“快去!就在最里间的雅房!这里我们扛着!”
嘶喊声从身后响起,周若木刚往前走了两步,就看见被打昏倒地的刘师兄,心头的那份恶火烧得更旺。
就在他即将逼入雅间时,一个面白如妇的青年闪身而出。
“嗯?这位道友,是不是走错了啊?”
他摇着一柄画有“道”字的羽扇,面带微笑,挡在周若木和厢房之间,
“此间已有主,且另去别处听曲吧。”
“滚!”周若木直接拔剑,“把我师姐给放了!”
“呵呵……道友,冷静冷静,咱都是体面人。别听他人胡说嘛。”
白面道士微笑着摇头,
“如若强来,你师姐岂不喊破嗓子?你听这厢间文静平凡、不起波浪。肯定不是在行那种顽劣之事啊。”
“所以你承认我师姐在里头了!”周若木的眼球不受控地爬上了些血丝,“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用布堵了她的嘴——把她放了!”
“稍稍冷静一下吧。”白面道士刮动羽扇,只不过向前轻轻一挥。周若木却觉得面临的是吹起九尺巨浪的狂风!
他的双脚悬空而起,整个人都向后方直飞出去,撞破了围栏,一路撞向对角的二楼处。
“道行差距太大了!”
周若木顶着疼痛,在身上摸索起人丹来。
一枚人丹入腹,疼痛瞬间全被挤出了体外。
如今突破了双重涌穴的周若木,能更好地利用人丹的效用。他一脚踩在破碎的栏杆处,强起阵风,一跨步就飞跃回三楼处。
“哦?”白面道士脸色有了点惊讶,“道友有点手段,在下佩服。”
“不要多说别的了。”周若木脖子青筋涌现,“要么让路,要么我们就必须打一场、踩在你身上过去。”
“道友既然如此坚持,那——”
“都停了!”
一个老人扶杖走来。
虽说他上了很大的年岁,却依旧中气十足。一声高喝,二三楼都听得清楚。
“你!”
石闻声戳着周若木的胸膛,丝毫不怕他手里明晃晃的剑,
“你是不是跟着那伙乞丐道士一起的!?我好心收留你们在这打杂讨口饭吃,你就这样对我!?”
“他们把我师姐都强带进这个房间里了!”周若木指控道,“同门连心,长姐如母。要说,也得是让他们放了我师姐!”
“这位道友误会了,不知你为何如此偏颇。”白面道士说,“不信,请石老先生作个证,来此间看看——谈完了没有?”
“啪”地一声,雅间的厢门被从内拉开。
“都谈完了!大多数都同意了。”从里头走出来个大脚女人,对白面道士行了个礼。
周若木赶紧上前去看。
师姐们都好端端地待在里面,面容和缓,头发不乱,衣裳整齐。完全不像被强硬糟蹋过的样子。
只是,她们抬眼看周若木时,眼神有了些躲闪。
“师弟……”
“师姐,你们这是怎么了?”
周若木走进房间里,清新的空气分外冰凉。
“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?他们是不是想强迫你们做什么事情?是不是等我来了,他们才住手的?”
“周师弟,这……”
几个师姐看来看去,最后把目光集中到了最年长的师姐身上。
“我来说吧。”最年长的师姐点了点头,说出比房间空气还要冰冷的话:“师弟,我们从此别过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