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雪初融,西域的戈壁滩上便响起了凿石的叮当声。夏侯惇率领凉州军与西域各族工匠,正沿着丝绸之路修建驰道。这条驰道西起贵山城,东接河西走廊,宽达三丈,用夯土与碎石铺就,每隔五十里便设一座驿站,供商旅歇脚、换马。
“将军,这路段的沙子太松,夯不实啊!”一个来自莎车的老石匠抹着额头的汗,指着脚下的流沙地喊道。他祖祖辈辈在西域修路,却从没见过如此高标准的驰道——不仅要平整宽阔,还要能承受百斤重的马车飞驰。
夏侯惇翻身下马,弯腰抓起一把沙子,指尖碾了碾:“把附近的红柳枝砍来,编成草方格铺在沙上,再填碎石夯实。”这法子是他从《农桑要术》里看来的,中原人用这招固河堤,想来治流沙也管用。
老石匠半信半疑地照做,果然,铺了红柳枝方格的沙地不再塌陷,碎石一夯,竟变得异常坚实。“大汉的法子真神!”他对着夏侯惇竖起大拇指,转头用胡语喊着族人,“都学着点!这驰道修好了,咱们的骆驼商队跑起来能快一半!”
驿站的建设也在同步推进。驿站不仅有客房、马厩,还设了“通译房”——里面住着汉、胡、梵、波斯四族译员,能为往来商队解决语言障碍;“医馆”里则备着治疗风寒、外伤的药材,由随军郎中坐诊。
一个月后,驰道修到了大宛国境内。大宛王子作为人质留在洛阳前,特意嘱咐国内全力配合,此刻正带着贵族们在路边迎接夏侯惇。“将军,我们愿出三百民夫,再献五十匹良马助修驰道!”王子说着,指向身后一群牵着马的侍从——那些马个个神骏,正是闻名天下的汗血宝马。
夏侯惇拍着他的肩膀笑道:“王子有心了。等驰道修通,你们的宝马三天就能跑到河西,比以前快了整整十天!”
消息传到洛阳,刘辩正在御花园查看马钧送来的新物件——一架“风力扬谷机”。风车转动时,扇叶带动木扇,能将谷粒与糠皮分离,比人工扬场快十倍。
“西域驰道进展顺利,夏侯惇说年底就能通到贵山城。”郭嘉捧着奏报走进来,脸上带着笑意,“商人们听说后,都在囤积货物,就等驰道开通大赚一笔。”
刘辩放下扬谷机模型,拿起奏报细看,当看到“大宛献汗血宝马五十匹”时,眼睛一亮:“快让马钧去河西接马!朕要让他用汗血宝马改良咱们的战马!”
马钧接到旨意时,正在工坊里摆弄一堆铜齿轮。听闻要改良马种,当即带着两名兽医赶往河西。抵达张掖马场时,五十匹汗血宝马刚被送到——这些马高近一丈,毛色枣红,跑动时脖颈处渗出的汗水殷红如血,果然名不虚传。
“好马!好马!”马钧围着马转了三圈,连连赞叹,“这马爆发力强,耐力却稍逊。咱们的蒙古马耐力好,却跑不快。若能杂交出既有爆发力又有耐力的马驹,骑兵战力定能翻倍!”
他当即定下方案:挑选十匹汗血公马,与五十匹蒙古母马配对;再选十匹蒙古公马,与二十匹汗血母马配对,观察后代差异。为了保证马驹健康,他还让人在马厩旁种上苜蓿——这是从大宛引进的牧草,据说能让马匹更壮实。
张掖马场的牧监是个老牧民,看着马钧给马匹套上“测高尺”“体重秤”,忍不住嘀咕:“养马靠的是经验,哪用得着这些稀奇玩意儿?”
马钧却不理会,每天记录马匹的饮食、跑动距离、甚至粪便状态,用算盘算着“最佳配种时间”。三个月后,第一匹杂交马驹降生——它继承了汗血马的高大与蒙古马的粗壮,出生当天就能站稳,牧监这才服了气:“先生的法子,真比老经验管用!”
与此同时,马可的船队终于抵达罗马帝国的亚历山大港。当他带着蜀锦、青花瓷与《农桑要术》译本登上码头时,立刻引起了轰动。罗马皇帝听闻大汉使者到来,亲自在皇宫设宴款待。
“这丝绸比传说中更轻薄,这瓷器比水晶更剔透!”罗马皇帝抚摸着青花瓷瓶,眼中满是惊叹。当他看到《农桑要术》里“垄作”“施肥”的插图时,更是激动地站起来,“我们的农田总歉收,若能学会这些法子,罗马的粮仓定能堆满!”
马可趁机呈上刘辩的国书,讲述大汉的律法、驰道与商贸政策。罗马皇帝听完,当即决定派使者随马可回访大汉,并带上罗马的“国礼”——五十名擅长建筑、冶炼的工匠,以及一批优质葡萄藤与橄榄树种。
“告诉大汉皇帝,”罗马皇帝握着马可的手,“罗马愿与大汉互通工匠、共享技艺,让两条丝绸之路,永远畅通!”
半年后,罗马使者的船队抵达合浦港。周瑜亲自护送他们前往洛阳,船上的葡萄藤与橄榄树用湿布裹着,还带着地中海的湿润气息。
刘辩在太极殿召见罗马使者时,工匠们献上了他们的杰作——一尊青铜雕像,刻的是罗马神话中的“海神波塞冬”,线条流畅,肌肉纹理栩栩如生,引得满朝文武啧啧称奇。
“陛下,这些工匠说,他们能修造出比罗马斗兽场更宏伟的建筑。”周瑜在一旁介绍道。
刘辩笑着点头:“那就让他们与工部的工匠合作,先在洛阳修一座‘万国馆’,专门接待四方使者。”他指着那些葡萄藤与橄榄树,“这些树种,交给马钧,让他在凉州、西域试种,看看能不能长出果子来。”
马钧果然没让人失望。他在凉州开辟了一片试验田,将葡萄藤搭成架,橄榄树种在坡地,还让人按罗马工匠说的“剪枝法”打理。到了秋天,葡萄藤上挂满了紫莹莹的果实,橄榄树也抽出了新枝。
“用这葡萄酿酒,定比西域的更醇厚!”马钧摘下一串葡萄尝了尝,甜中带酸,正是酿酒的好原料。他当即让人建起酒坊,用中原的蒸馏法改良酿酒术,酿出的葡萄酒琥珀色,入口绵柔,比西域的葡萄酿更合汉人胃口。
消息传到西域,商队们沿着刚通车的驰道,源源不断地涌向洛阳。他们骑着改良后的杂交马,拉着满载香料、宝石的马车,在驿站换马时,总能喝到新酿的罗马葡萄酒。
“这驰道真快!”一个波斯商人算了算,从贵山城到洛阳,以前要走三个月,现在走驰道,四十天就到了。驿站里的通译帮他订了洛阳的客栈,医馆的郎中还给他治好了多年的腿疾,“大汉真是个神奇的地方,路好,人好,连酒都这么好!”
深秋的洛阳,万国馆的地基已经打好。罗马工匠与汉人工匠一起放线、夯土,罗马的拱券技术与汉人的榫卯结构在图纸上碰撞出奇妙的火花。馆前的广场上,马钧试种的罗马葡萄藤爬满了竹架,紫莹莹的果实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刘辩站在广场上,看着这一切,忽然对身边的诸葛亮笑道:“你看,驰道通了,良种来了,连建筑的法子都能合在一起。这天下,本就该是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”
诸葛亮望着远处正在卸货的罗马商队,点头道:“陛下说得是。就像这葡萄,既结出了西域的甜,也酿出了中原的醇,这才是最好的味道。”
晚风拂过葡萄藤,带来阵阵果香。驰道上的马蹄声、工坊里的锤击声、商队的吆喝声,在洛阳城的暮色中交织成一片。大汉的胸怀,正像这条向西延伸的驰道,越来越宽广;而文明的种子,也随着往来的脚步,在更辽阔的土地上生根发芽。